為有源頭活水來——談開頭

俗語說:『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。』和陌生人交往,我們也會表現最好的一面。聯考寫作文,怎能不刻意「開頭」,以便在素昧平生的閱卷老師「筆下」,爭取良好的第一印象?
為了爭取良好的第一印象,有人主張開頭應如同「鳳頭」一樣美麗。於是有些同學為了想一個「美麗」的開頭,耗時費力,終於開好了頭,然後卻接不下去,或者交卷的鐘聲響了。
開頭是文章的一部分,本來就不該脫離全文作孤立的考慮。開頭通常只占文章的一小部分,寫作的時間,自然也得作必要的控制。上述同學的毛病,是在沒有完成「構思」的工作(就是確立中心思想,擬定大網,搜集材料,以及安排材料的計畫),所以無法掌握具體寫作的過程,「開頭」當然也要令他猶疑躊躇了。
開頭的基本要求是:切中題目,指示方向,預留伏筆,吸引注意,最重要的是「引起話說」。朱熹的「觀書有感」詩句說得好:『為有源頭活水來。』開頭就是為了導引源源不絕而來的活水,為文章增添生意而設。所以下筆要考慮的是:(一)是不是針對題目而發?(二)寫得自然不自然?(三)能不能引發其他的話題?也就是對文意的推展有沒有幫助?(四)把它刪了對行文有沒有影響?(五)能不能引起他人的興趣?(六)語意夠不夠明確,有沒有以詞害意?(七)分量會不會太多或太少?(八)最後是美不美?
開頭因文章性質差異而有不同的寫法。下面介紹十種實用的方法,供作參考。
第一、解釋題目法:題目的字義比較深奧的,或涵義比較複雜的,可以先說明題目的意義作開頭。例如艾雯的「路」:『從鄉村到都市,從簡窳到繁華;路,像無數縱橫錯綜的血管,聯繫各個不同的體系,促成了社會風物習俗的新陳代謝。』
「廣義題」的論說文,「是甚麼」一項就是解釋題目。這種方法很普遍,也用得最「浮濫」的,稍一不慎,就容易陷入嚕唆的毛病。使用的時候要注意:(一)有必要解釋的纔作解釋;(二)自己不懂的不要強作解釋;(三)不要翻來覆去,了無新意;(四)要有分析題意的作用。.
第二、直探重點法:就是把文章的寫作重點標示在第一段作為開頭。例如朱自清的r背影」:『我與父親不相見已二年餘了,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。』
第三、揭示主旨法:就是在第一段就把全文的中心思想寫下來。例如「求學與做人」:『求學與做人是分不開的。我們求學的目的,就是學習做人的道理;我們要明白做人的道理,又非求學不可。因此,求學與做人是分不開的,就像一件事的兩面,關係非常密切。』
第四、明定範圍法:就是把你文章裏所預定提到的內容,在第一段裏寫出來作為開頭。例如「力行的要旨」:『我們力行的時候,應該要知道「行」有「行」的法則,就是必須具有下面的要件:(一)必須有起點;(二)必須有順序(亦即有系統,有條理,有計畫――就是科學的);(三)必須有目的;(四)必須是經常的,恆久的。』
第五、說明原因法:提示寫作文章的動機、目的或旨趣。例如李石岑的「青年的三大修養」:『今晚和諸位講「青年的三大修養」。這個題目的意思,是因為童子軍的目標是智、仁、勇三字,我便把這三字當作青年三大修養的主題。』
「狹義題」裏「怎麼樣」類的論說文,在提到辦法之前,照理都要先說明「為甚麼」,就是這種開頭法了。
第六、提出問題法:就是預先設計問題,以便引起話說;又叫「設問法」。例如梁啟超的「最苦與最樂」:『人生甚麼事最苦呢?貧嗎?不是,失意嗎?不是。老嗎?死嗎?都不是。』
第七、譬喻比擬法:就是利用相近而淺易的事物來分析題目、探討題意作為開頭。例如「選書和讀書」:『讀書好比交朋友:讀了好書,就像交了益友;讀了壞書,就像交了損友,所以非選擇不可。』
第八、引用成語法:就是利用俗諺、名言或詩詞佳句作為開頭。例如胡兆奇的「大好春光」:『水可以載舟,亦可以覆舟。』本文開頭也引用俗語。
第九、舉出事例法:開頭先敘述事例,作為下文辯證、析理的依據。例如劉蓉的「習慣說」:『蓉少時,讀書養晦堂之西偏一室。俛而讀,仰而思;思而弗得,輒起,繞室以旋。室有窪徑尺,浸淫日廣。每屨之,足苦躓焉;既久而遂安之。』
第十、描寫景物法:適用於記敘文、抒情文,以描寫景物作開頭,引發情思。例如殷穎的「一朵小花」:『月來天寒兼陰雨,庭前新綻的淡黃色玫瑰,不勝雨滴的負荷,慵懶無力地垂下頭來,在絲絲的冷雨中顯得楚楚可憐。』
總之,開頭最重要的是要「有意思」,就是要能跟全文貫通,具有「引導」的功能。一方面引導讀者想看下去;一方面引導自己寫得下去。要寫得下去,除了平時多讀書,積累足夠的學識和經驗之外,在聯考試場,還可以從「一萬零一式」、「看、聽、感、想」(參考「談搜集資料」文),以及相關的人、時、事、地、物等材料,以記敘、抒情、論說等表現方式,選取最適當的,利用最緊湊的工夫,落下一筆「具有無限發展可能」的開頭。那麼你的聯考作文就算成功了一半。
《聯考作文一百分》之六,原刊「國語日報」國中語文指導版

by 甲多先生 @ 1987.05.3 1臺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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